不是每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26岁的秦文出发去摩洛哥旅行前正在日本留学。她一个多月前就与男友计划好了这场3月份的毕业旅行,订下了3月13日从日本飞往摩洛哥的卡塔尔航空航班。 3月13日,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开来。出发前,秦文发现摩洛哥确诊病例为个位数,因此按原计划开始毕业旅行。3月14日,两人到达卡萨布兰卡机场。入境摩洛哥时,没有受到旅客警告或者严格的检疫,“听说有一个红外检测,但我没有注意到。” 直到3月15日晚入住舍夫沙万的酒店,秦文都觉得这似乎是一次完美的旅行。 3月16日早上,秦文被男友叫醒,“摩洛哥要全面停止国际航运。”他们查询发现,原本在卡塔尔航空官网上订好的返程航班,变成了“空白”。 秦文和男友取消了接下来的所有行程,计划立刻离开摩洛哥。上午9点,他们开车离开了舍夫沙万,想去一个离机场更近一点的城市。车上,秦文给中国驻摩洛哥大使馆打电话,寻求帮助。工作人员让秦文关注大使馆的官方微信公众号,“让我们发邮件,给我们的信息备案。” 秦文说,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现在摩洛哥关闭了领空,备案是为了今后可能有考虑撤侨做准备。 秦文后又查询了机场信息,她发现“摩洛哥并没有关闭领空,每天还有几十班飞机往中东和欧洲飞。”于是秦文给大使馆打了第二个电话。 “关是关了,但是他们又突然重开了。” 工作人员向她解释,这是摩洛哥应欧洲一些航空公司以及欧洲各国大使馆的联名要求,让他们可以派飞机过来撤侨。工作人员还称,他们非常努力地在跟摩洛哥政府交涉,但是摩洛哥政府尚未批准中国的飞机入境。 3月17日,秦文和男友入住卡萨布兰卡的一家酒店,并开始考虑从欧洲中转回国的可能,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当时仍开放的机场只有马拉喀什机场,所有国家的旅客都挤在那里,存在不小的感染风险。 3月21日,秦文从常驻摩洛哥的华人那里得到消息,“他们接到了领事馆的通知,说暂时没有撤侨计划,需要做长远的打算。” 上午11点,她看到摩洛哥当地新闻报道,政府确定会在3月21日晚上关闭所有机场以及领空。这意味着马拉喀什机场也即将关闭。 秦文发现,“逃离摩洛哥”的时间,可能仅剩下几小时。她和男友查到当天下午6点35分,有一架法航从马拉喀什机场起飞前往法国,她觉得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我们立马就开车飙到了马拉喀什机场,到达机场的时间是3点10分。”离港信息牌上,显示法航飞机6点35分离港,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待。询问中,对方表示这架航班已经满员。 秦文感到希望渺茫,但还是决定继续等下去。她发现另一个柜台上标注着“大英航空”在办理行李托运。他们对工作人员说:“我们可以登上你们的飞机吗?” 对方说,可以把他们带到伦敦,这之后的旅程需要他们自己安排。 秦文和男友就这样“幸运”地登机了。7点前后,秦文准备关机时,看到一条日本大使馆的旅行提醒消息:摩洛哥政府将进一步加大戒严力度,将在3月23日23点59分关停所有的巴士、火车以及出租车。秦文一边感到侥幸,一边把这个消息发给了摩洛哥华人的“消息共享群”。 伦敦时间21日晚上9点,秦文和男友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办理了转机签证,并购买了转天早上10点30分飞往东京羽田机场的航班。 当晚他们仅持有一张临时的转机签证,便出了机场,入住了伦敦的酒店,第二天又上了飞机,期间没有测量过体温。 登上飞往东京的航班后,秦文碰到了“可怕的一幕”,“我们旁边坐着一个日本小哥,用一个枕头撑着自己的头,戴着口罩,整个人都瘫在那里。我男友手臂无意中碰到了他一下,发现他整个人都是烫的。” 秦文和男友急忙换了离他远一点的座位。11个小时后,两人到达东京羽田机场,在飞机上签了一张承诺书,承诺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并将在住处自我隔离14天。凭借这份承诺书,秦文和男友拿到了当地的通行证,打车回到东京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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