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自由党的乔·乔根森今年63岁,是南卡罗来纳州克莱姆森大学的一名教授,拥有博士学位。在2020年总统大选中,她是除特朗普与拜登之外,唯一一位被列上全部50个州选票名单的候选人,也是美国自由党的第一位女性总统候选人。 美国自由党创建于1971年,由支持小政府和强调公民自由的自由意志主义者组成,是除共和党和民主党之外,唯一在美国50个州都有投票资格的第三党,现有60多万名注册成员,在美国国会众议院拥有一席。 该党派主张减少政府在经济、社会等各大领域的介入干预。作为该党候选人,乔根森同样主张大幅缩减政府机构部门及其预算,减少政府干预,建设市场主导型医疗保健体系。她指出,自由党既有“右翼的经济自由”,也有“左翼的社会自由”。在福克斯新闻的采访中,乔根森还提到,要让美国成为“大型的瑞士”,即“既武装又中立”,既非“和平主义者”也非“孤立主义者”,不做“世界警察”,还提出要撤回驻外美军。 在此次竞选大选中,乔根森声称“将票投给特朗普或者拜登是种浪费”。9月29日举行的首场总统候选人辩论后,两党候选人不尽人意的表现使一大批美国网友涌入乔根森的竞选网站,导致网站一度瘫痪。之后自由党还发推文“感谢”特朗普与拜登,称他们极为糟糕的表现让选民不得不开始寻找可以替代他们的候选人。 大选前,据RealClearPolitics网站汇总的民调显示,自由党总统候选人乔根森有接近2%的支持率。在一些特朗普与拜登支持率极为接近的“摇摆州”,乔根森被预测有成为 “搅局者”的可能。根据这次大选统计结果,乔纳森在高达45个州中都获得了超过1%的支持率,而在部分关键摇摆州分走了共和党的选票,发挥了关键性作用,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影响了本次大选结果。 首先,在宾夕法尼亚州,拜登获得了3,418,435张选票,得票率达49.9%,而特朗普票数为3,352,569,占比48.9%,两位候选人仅相差65,866张选票;而乔根森在宾州分走了78,690张选票,占比1.1%,于是拜登仅以1%的优势赢走了该州20张选举人票。 就威斯康星州而言,拜登在此次大选中以1,630,683张选票获胜,得票率为49.6%,拿走了该州的10张选举人票;但特朗普在该州的票数只比他少了20,544张,而乔根森在该州赢得了 38,492张选票,高于拜登和特朗普的选票数差额。值得注意的是,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希拉里在以上两州的得票率也只比特朗普少约1%。 在拥有16张选举人票的乔治纳州,自由党总统候选人乔根森以62,056得票数获得了该州1.2%的支持,而拜登在乔治纳州仅以0.3%的优势战胜特朗普,前者票数为2,472,002,占比49.5%,后者获得2,457,880张选票,得票率达49.2%。 而分票现象最明显的莫过于在亚利桑那州,在该州拜登一共获得1,672,054张选票,占比49.4%,而特朗普以1,661,677的得票数目败阵,但其得票率只相差拜登0.3%;然而,乔根森在该州却获得了高达51,465张的选票,支持率达到1.5%,是前两人的票数差距的五倍多。此外,在内华达州以及密歇根州,拜登和特朗普的得票率仅相差约2%,而乔根森在这两州均分走大于1%的选票。 显而易见,以上提到的关键州虽然均以拜登获胜,但其票数和特朗普票数差距甚微,而乔根森的参与确实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分票效应。如果没有这位自由党人的“搅局”,在某些关键州的选票情况或许会出现反转,这次总统大选的结果也可能会有所不同。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特朗普在2020年总统大选中并不是输给了拜登,而是输给了这位来自第三党的候选人。 事实上,根据美国的选举人团制度,只要某一总统候选人获得了该州的半数票以上,就能得到这个州的全部选票,这种“赢者通吃”的原则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美国两党制度。但是随着民主党和共和党政治主张上的逐渐趋同化、以及第三党力量不断壮大,越来越多的选民对两党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从而在总统大选投票时会放弃投给“驴象”两党,转向支持第三党的候选人。 与此同时,第三党中的自由党主张经济体制自由、政府角色最小化,与共和党主张有相近之处;而绿党强调环境保护与社会公平,与民主党主张有相近之处,因此各大选民的选择并不限于两大主流党,这也使第三党在总统大选中有“可乘之机”。 另外,美国宪法规定,如果所有总统候选人都未获得半数以上的选举人票,总统将由国会众议院从得票最多的前三名候选人中选出。比如1824年约翰·昆西·亚当斯就是以这种方式,由众议院投票表决被指定为总统的。在2016年美国大选中,自由党代表加里·约翰逊就曾表示,其竞争策略是至少赢得一个关键州的选举人票,让两个主流候选人都无法获得270张选举人票,使得美国众议院投票选出新总统。一旦其战略成功,美国大选政局的变数就会增多,第三党说不定就能成功“入围”。 虽然受有限政治资源影响,第三党的支持率一般都很惨淡,并不具备赢取大选的资格,但是少数党参选有时可能会间接影响“驴象”两党的竞争结果。例如,在1968年美国大选中,尼克松仅以50多万选票、领先0.7%的微弱优势击败了民主党候选人休伯特·汉弗莱,成功当选美国总统,而尼克松的险胜与乔治·华莱士当时领导的第三党密切相关。华莱士在1968年脱离民主党独立竞选总统,与共和党的尼克松和民主党的汉弗莱分庭抗礼,在当时获得高达990万张选票,占比13.5%,成功分散了民主党的部分选票,反而给共和党创造了契机。 在极具争议的2000年选举中,共和党候选人小布什和民主党候选人戈尔在关键州佛罗里达州的得票率差距小于0.5%,在两党仅相差不到一千票的情况下,第三党绿党的总统候选人纳达尔却在该州获得了八万张选票,而他的支持者大多是过去的民主党选民。换言之,纳达尔在该州分走了本属于戈尔的部分选票,导致后者竞选失败,小布什成功入主白宫。 2016年,绿党的施泰因(Jill Stein)和自由党的约翰逊(Gary Johnson)也参与大选,得票率分别为1.1%及3.3%。虽然这个数字比起主流两党微不足道,但二人分散关键州的票源可能也是前国务卿希拉里(Hillary Clinton)落选的其中一个原因。 然而,就历史经验来看,部分选民将票投给第三党总统候选人,并不是因为他们认同“第三党”的候选人,更多是为了表示对民主、共和两党候选人的不满。一旦来自第三党的候选人成功“入围”,这些选民反而不会投票支持他。比如1992年大选中,亿万富翁罗斯•佩罗( H。 Ross Perot)以独立候选人的身份参加总统竞选,在当时获得19,217,213 张选民票,得票率高至18.9%,创下了继1912年进步党总统候选人西奥多•罗斯福(获得了 27.4%的选民票)以来第三党获得的最高选票数。然而,根据盖洛普民意调查,其中5%的选民并不认同佩罗的政党纲领,他们支持佩罗仅仅是为了抗议,因此这样的选票也被叫做“抗议票”。 除了有第三党的意外“搅局”以外,这次2020年总统大选整体可以用三个“最”来概括其特点——选民最积极、选情最分裂、选票最戏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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