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小说《我的前半生》里,说唐晶坐大堂挤在打字员身边的时候,用的就是迪奥的“哉”(JOY),她将此称之为“成功的人一早就显露不凡”。
看到这里,你是不是也想来一瓶“哉”,辛苦揾食的蚁族,何以告诉自己未来光明?一瓶虽然昂贵的但是咬咬牙也不是买不起的香水,就能够给自己某种暗示,也不能说很不划算啊。
师太告诉我们:开司米比貂皮矜贵;暴发户才戴卡地亚;求婚要用蒂芙尼的钻戒,女主叹“破费”,得到的回答是绝佳广告词:“两个半月的薪水化为永恒,非常值得”。
当一样东西只意味着一样东西,不买也可以,当一样东西被附加更多精神内涵,成为爱情必须的背景,或是成功先兆时,就变得不可或缺了。
看多了浪漫主义小说的包法利夫人,正是陷入这种误区:
“由于欲望强烈,她混淆了物质享受与精神愉悦,举止高雅与感情细致。难道爱情不像印度植物一样需要适宜的土壤,特殊的气候?所以月下的叹息、长时间的拥抱、流在伸出来的手上的眼泪、肉体的种种不安和情意的种种缠绵,不但离不开终日悠闲的大庄园的阳台,铺着厚实地毯和有活动帘的绣房,枝叶茂密的盆景,放在台上的宝榻,也离不开珠玉的晶莹和号衣的饰带。”
当她被男人甩了,只要她抓住那些精致之物,就意味着她并没有被生活甩了。当她进入下一次恋爱,她更是要给这爱情提供能够与之配套的物质生活,她和赖昂住有船型桃花心木大床的旅馆,天花板挂着素红缎幔帐,低低下垂,兜着敞口床头。她自己家里的地毯也是那时候买的。
她婆婆不能理解,批评她说:“好好的地毯,为什么要换一套?我那时候家里只有一张扶手椅,还是为老人预备的。世人不见得个个有钱,再有钱也经不起乱花,我要是像你这样贪舒服就脸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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