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简介(排名不分先后) 卢沛宁:弗吉尼亚大学米勒中心特蕾莎·沙利文实践高级研究员 信强: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 何汉理:弗吉尼亚大学米勒中心教授级高级研究员 方艾文:弗吉尼亚大学米勒中心实践高级研究员 吴心伯: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美国研究中心主任 宋国友: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 拜登上台,中美关系将往何处去? 信强:我认为,对每一代中国领导人来说,中美关系都很重要。中美关系是影响中国过去几十年外交决策的关键因素。可能在过去的几年里,这种关系对两国都造成了伤害。我们可以看到特朗普政府使用的政策杠杆破坏了两国之间的所有合作。我们希望拜登就任后,中美关系能够恢复正常。 卢沛宁:虽然在拜登宣誓就职之后,美国正在重新启动,但总统需要处理一连串问题,拜登必须介入这些事情并发布命令,他继承了特朗普总统四年的统治结果,现在他必须为此而努力,并且确立自己的优先事项,这将需要一段时间。在短期内,中美关系不会有太大变化。 方艾文:我对中美两国在未来的关系深感悲观。贸易冲突是众多冲突之中最让我感到悲观的核心,即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对商品、资本和数据进行限制。 在尼克松1972访华时,美国和中国围绕越南发生冲突。因此,从建立这种关系开始,美国和中国就发生了冲突。由于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显然存在差异,安全竞争一直是中美关系的特点。 然而,一旦双方建立了经济关系,特别是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中美又在非常紧张的安全较量中平行发展着迅速扩张的经济关系。虽然市场从业者和美国公司总是要将台湾问题、南海问题和军事竞争等问题纳入考量,但它们大多隐没于背后,不构成对商业的影响。 不过,在过去五年,前总统特朗普的所作所为让中美之间的经济和安全关系一起崩溃了。此外,美国还设法让第三国去做像美国对中国所做的一样的事。在我看来,这就是特朗普留给拜登的全部遗产。 现在,中美关系中的不仅安全问题在恶化,而且安全问题正在重新渗透到经济中。例如,美国政府眼下从安全角度看待技术,将一些中国人工智能公司列入黑名单,这将大大地限制发放销售许可证和贸易活动。 特朗普政府态度多变,策略简单粗暴。虽然拜登可能会保持特朗普政策的连续性,但是将更加谨慎。 因此,我预计中美之间未来会发生下面五件事: 第一,我认为拜登团队想要为不断恶化的中美关系设置下限。 第二,无论如何强化围绕技术和数据的竞争,拜登团队之后与特朗普之前所做的都是一样的,但拜登将做得更有策略。 第三,拜登政府希望同中国在三个领域展开特朗普团队此前不愿意进行的合作:控制疫情,重启经济,避免生态环境灾难。 第四,拜登政府将尝试与合作伙伴(尤其是欧洲和日本)合作建立合资企业,尽管这一过程会比之前更加艰难。 第五,拜登政府不会想让共和党人觉得他们对中国示弱。因此,从人权、安全到经济问题,拜登政府都将采取政治激励措施。对于像新任国务卿托尼·布林肯,或者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这样的人,他们自然会希望与中国进行外交往来,但他们还将希望与中国进行战略竞争。这一点将是一个有趣的政治挑战,因为拜登政府要在这种情况下考虑重启中美关系。 宋国友:对中美两个国家来说,全球经济协调是非常重要的,其次是全球气候变化。我相信,拜登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是认真的。倘若他是对的,那么中美两国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做很多事情,并在诸如新能源、绿色金融等领域进行协调。 我认为,中美两国应该做点什么来使两国关系恢复到特朗普上台前的状态。我知道尽管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但有些政策需要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比如有关竞争的政策。眼下中欧已完成了投资协定谈判,虽然我不知道拜登会对此做什么,但是在我看来,将来中美会有更多竞争,包括技术层面的竞争。 吴心伯:在中国,我们认为,与美国的关系是合作与竞争——我们既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然而,当美国将这种关系描述为战略竞争时,以及最近几年我们听到美国人是如何谈论中国的,协调合作已不再是这种关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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