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的家庭 部分受害店主认为,把问题少年从犯罪边缘往回拉,首先应该是家庭的责任。但他们找到这些问题少年的家庭后,发现难题才刚刚开始。 去年12月,受害店主王桃被盗后,两张合计30余万的欠条不知去向。警方查看监控,辨认出作案人是严刚等人,随后,向王桃等人表达了处理此类问题的无奈。在王桃的一再要求下,警方提供了两名涉案少年的信息。很快,王桃找到了严刚的母亲。 王桃找到严刚家的时候才知道,严刚的父母早已离婚,其父亲入狱多年,34的母亲带着严刚兄妹,与现任男友一起居住。租住的房间约20平方米,是与人合租的一居室的其中一间,里面的租户要出门,得从他家经过。 王桃见到严刚妈妈时,对方称她无力管教处于叛逆期的儿子。她甚至不知道儿子在哪,也联系不上。每次想让严刚回家,她只能在儿子的玩伴中挨个打听,之后,靠哄骗才能把严刚叫回来。但严刚妈妈答应,只要找到儿子,会让他想办法找回欠条。 家庭这一关失守后,王桃决定自己寻找这些孩子。他试着接近“胳膊上文着身的半大孩子”,请他们吃饭,说好话,然后再通过一个孩子“钓”另外一个。接触多了,他觉得有些孩子还挺懂礼貌,“见了面叫叔叔,问话有甚说甚,也愿意帮忙”。 20多天后的一个午夜,王桃在朋友的大排档,看到三个孩子在吃饭,其中就有严刚。王桃掏出监控视频,问偷窃的人是不是他们。两个男孩看到视频后当即承认。 王桃回忆,严刚妈妈到场后,一边哭一边训斥,责令儿子找回欠条,严刚也当场答应。此后,王桃又与严刚见过几次。最后一次,刑警带着严刚来店里了解情况。但最终,王桃的欠条没有找回。 店主刘雄被盗后,也跟严刚妈妈接触过,“他妈妈说曾给民警下跪,求他们把儿子关起来管一管,她实在管不了”。得知严刚家的情况,刘雄也犯了难。一位朋友建议他起诉监护人追回赔偿,刘雄说算了,“他们家这个情况,起诉了有啥用”? 孙康认为自己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常听父亲埋怨,早年不该从新疆返回神木,养下他和弟弟,导致事业、生活的种种不顺。孙康认为,父亲把生活的不顺归结于自己和弟弟,这对自己打击很大。 随着年龄增长,孙康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读书,在学校也常惹祸,这招致母亲的暴打。孙康自称不想再看到叹气的父亲和蛮横的母亲,更不想读书。他开始不回家。 去年3月,母亲负气出走广州,孙康认为是自己气走了她,而父母的婚姻也已名存实亡。此时的他已经彻底脱离学校,父亲能见到他,只有在派出所。 孙康回忆,去年10月,父亲从刑警队把他领回。路上,父亲感叹,“我活了40多年,脸都被你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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