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与99%:两版“美国梦” 大萧条时期,历史学家詹姆斯·亚当斯结合美国作为移民国家、族裔拼盘、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巧妙结合的特点,首创“美国梦”一词,强调在这里英雄不问出处,任何人只要果敢、坚毅、勤奋、善于思考,都能平等获得向上流动的机会。该信念鼓舞百姓熬过了人心惶惶的经济衰退期,更成为几代美国人凝聚共识、引以为傲的关键。 “美国梦”的“鸡血效应”至今仍让许多美国人坚信,自己只是暂处窘境的“预富阶层”。但随着1%和99%之间的落差蔓延至社会各个角落,甚至打造出天壤之别的“两个美国”,人们不得不自我解嘲:“之所以叫‘美国梦’,就是因为清醒的时候你不会相信它!” 精英与草根层面的两版“美国梦”,堪称1%与99%的最初版本。美国的基尼系数从1967年的0.397攀升至2019年的0.48,系50年来峰值。最贫困的20%人口的财富总额从2009年年初的3.8万亿美元,缩水至2019年年中的2.9万亿美元。 2020年哈里斯在线民调显示,近25%的美国人没有应急存款,38%的人如果不去当铺或举债,连500美元现金都拿不出,意外损失、疾病、教育、住房均会令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当下这种差距非但无法缩小,还因种种原因损耗了“回弹能力”。 一是高收入区段内部再分化。进入美国收入前1%的“新门槛”已抬高到年收入高于50万美元。而早在2017年美国国家税务局的统计就显示,前0.001%的巨富阶层年收入门槛达到前0.1%的26倍,前1%的123倍,前10%的437倍。富人对财富蛋糕的激烈瓜分进一步压缩了中产和贫困人口的财富增长空间,同时也意味着对社会起到激励作用的良性分层不复存在,由财产、权利和名望确定的社会地位体系越来越难以被撬动。 二是民众对美国社会流动性的悲观预期远高于现实,该趋势不单抑制了一些家庭给子女提供教育、职业投资的欲望,也固化了特权暴利的刻板印象,进一步削弱百姓对社会公平、制度进步的潜在信心。 白人与“非白人”的两版“美国梦”,则展示了美国非拉丁裔白人与其他族裔的种族财富鸿沟。2016年数据显示,黑人和拉丁裔家庭的财富中位数分别为1.76万美元和2.07万美元,而非拉丁裔白人家庭该数值高达14.36万美元。统计过程中,亚裔的财富中位数与本土白人最为接近,但鉴于亚裔群体内部贫富差距高于本土白人家庭,最富有者拥有财富量是最贫穷者的168倍(本土白人为121.3倍),因此生活优渥只是小概率事件,亚裔总体上同其他少数族裔一样,仍在99%之列。 黑人与白人之间的贫富差距尤为突出。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黑人的财富中位数接近白人的14%。10年后,尽管黑人的财富增长速度快于白人,但中位数仍不到白人的10%。这既可回溯到长期存在的劳动力市场歧视、抵押贷款歧视、税收优惠储蓄歧视等导致非洲裔美国人获得稳定工作职位、高工资和退休福利的机会很少,也与该群体在经济、政治等领域代表性严重不足,群体诉求缺乏有效传达和发泄渠道不无关联。 性别收入差距依然相当明显。尽管目前女性在全美劳动力梯队中确实占据“半边天”,但在高收入群体中依然占比很小。在收入前10%人口中,女性占27%;前1%中,女性只占不到17%;而在最富有的0.1%中,她们只占11%。《财富》500强公司中,女性CEO仅占5%,2016年的平均收入为1310万美元。而领取联邦最低工资的劳动者中,女性比例高达63%。 粗略估算,美国女性收入在各行各业都低于男性。诸如幼教育儿、餐饮服务等女性主导行业在美国的工资梯队中长期处于低端。薪酬差距最大的是管理职位,2016年男性的平均薪酬为8.8万美元,而女性仅为5.5万美元。差距最小的是建筑业,但女性只占该行业工人的9%。 如果再将族裔维度叠加考量,则会发现最大的性别收入差距出现在本土白人和亚裔中,这并不意味着拉丁裔和黑人女性在克服歧视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只是因为这些群体男性的平均薪酬实在太低而已。 2019年12月18日,在纽约时报广场,一名打扮成“自由女神像”的街头表演者在雪中等待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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