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杏树开花了

临海凭风 · 发表于 2020-4-30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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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杏树开花了

临海凭风

2020年的这个春天，像打了摆子摇摇晃晃，忽冷路热；又像一条弯弯曲曲的绳子，一直捋不直。

好在，一年的时间都快过半了，一只脚即将迈入五月门槛的时候，一场场的风雪终于偃旗息鼓，我家楼前母亲种的那棵杏树终于开了花，相比每年要迟开一个多月呢。

我曾经写过母亲的“小菜园”，那是前些年，我们告别了地窨子住进了平房的时候，母亲见房前有一块空地，惜土地为命的母亲看它闲着也怪可惜了的。经过母亲一段时间没白没黑地忙碌，在开垦的那片土地上扣上大棚，成为一方小菜园。在母亲精心伺候下，每年暮春开始小菜园的韭菜、小葱、辣椒、西红柿等总是绿油油的，不但解决了一年全家人的吃菜问题，还美化了环境，萧瑟里弥漫着田园风光，母亲既锻炼了身体，还滋养了拮据的日子……这还不算，母亲还委托关内老家的亲戚，千里迢迢捎来了一棵杏树苗，栽在了菜园里，杏树渐渐长大……。这一切都得益于母亲在石油大会战的艰难岁月里曾带领来油田的石油工人的家属她的姐妹们，开荒种地，支援会战的经历。有人曾经问过母亲累不累，母亲总是诙谐地说：摆弄这么个小菜园，还不是手拿把掐。

随着国家经济向好，我家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曾经的平房和母亲的小菜园涅槃成了群众活动的广场。搬进楼房告别了小菜园的母亲有些空落落的，就吩咐我们把她种的那棵杏树移种到了我家新楼的楼下。每年的春天杏花都会准时开放，推开窗，杏花的芬芳飘逸满屋，那真叫一个心旷神怡。

我曾细细地端详和欣赏过开放的杏花，每一枚微笑的杏花，像极了画画人手中的一个梅花形的粉色的调色盘，盘子中间犹如一截截挺立的透明的尼龙绳，又等距离的散开，每一截尼龙绳头上都顶着点点红樱，煞是好看，引来蝴蝶翩翩起舞，或引来蜜蜂吮吸着什么……

开放的杏花，如果粗略地分开来看，又像盛开的格桑花、金达莱，但是区别是格桑花整朵开的大，花的每一瓣也大……每当母亲种的杏树开花的时候，总是引来小区的邻居和路过的行人驻足凝望，每当这时母亲脸上总是荡漾着幸福的笑意和欣慰的满足。

三年前的五月，母亲离开了我们，也离开了她眷恋的杏树，去了远方。但是有情有义和懂得报恩的杏树依然用怒放的花儿回报着主人的知遇之恩。每当杏花怒放的日子，我心里总是酸酸的，思念母亲啊。开放的杏花多想勤劳善良的母亲，一生的助人为乐，为他人奉献，唯独不考虑自己，再艰难的日子，也微笑面对。

至于，今年的杏花姗姗而开，除了倒春寒绵延的原因外，北方春天的花事需耐心等待，等它层层脱去厚重的棉衣，舒展眉眼。然后有一天，春天似乎蓦然明白过来:再不怒放来不及了呀！一夜间铺天盖地，开到荼靡。于是这场本属春的盛大花事儿，往往踩着夏的裙角……
北方的人似乎也是这种性格。

2020、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