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相逢——致书洛并文评

山猫 · 发表于 2020-1-22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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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山猫于 2020-1-22 20:01 编辑

仔细读完书洛这篇《你不知道的事 TO：山猫》，心里蛮感动的。

回复中说过要回礼的，这次跋山涉水，卯足腕力，终于算赶上趟儿了。另外，也有文评部分，两者我揉到一起来写。写到半山腰了，先发再说。因为等我写完，又不知拖到何年何月、今夕何夕。好在，不管写的如何，文字长度基本算够。

为啥感动，我先憋住不说。那感动之余，我说些啥呀。谦虚或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因为就是那么几句，不说谁也都知道，一旦说完我该马上愣神了，该冷场了，我不算一个很会说客套话的人，有时被逼到墙角，只能自嘲救场了。那我想，还是继续说书洛的文字，因为这是连接大家的纽带，是心灵相逢的桥梁。虽然前几天刚写了一篇文评，纸还是温的，但这不影响啥。而且我陆陆续续算下来看过的书洛的文章，也有不下十几篇了，应该有的说。

来论坛，大家或多或少都是喜欢文字的，不喜欢文字的还花时间和精力在这里玩，我估计没有，只是喜欢的轻重程度有所区别罢了。和书洛认识，很简单，源于文字。

书洛的文字，我一直喜欢，从最开始见的第一篇起。最喜欢书洛文字里面对生活的思考之语，这不是随便能写出来的，考验思考的深度和眼界的广度。再加上书洛本身的文笔很棒，写法上从内容到形式也多元化，这让她的几乎每一篇文字，都熠熠着缤纷的彩色。

在文字的写法上，对书洛的文字我有一个比较强烈的印象，就是她的文字中时常会出现一些诗意语言，也就是高度精炼且涵义耐诵的句子。现代诗里面的一些技法，在散文中被她用的娴熟老道，比如通感，象征，留白，还有文字的跳跃性，陌生化，意象的运用，都有涉及。所以，她的文字，即使是短章，也具一定的深度和哲理性。一些句子，如地下之矿，璞中之玉，渗透对生活和人生思考，很易振起读者心中共鸣。

我眼中的书洛文章，基本分两类，一类写法上侧重冷峻和清健，富哲理；另一类，比较柔美婉约，重典雅。在我来说，更偏爱第一个类型，觉得里面包裹的思想，对人生和社会，看的更透，析的更准。说起现代散文，名家里台湾的简媜和阿根廷的博尔赫斯是绕不过去的。简媜的散文，在汉语圈是很有名的，时人评价：真正的实力派。而博尔赫斯，在国际上名气大的震人的耳朵。他们俩都有一个共同点：把散文、现代诗和小说三者打通了，有些文字，你分辨不出究竟是散文，还是小说，或者是诗歌，这是一种百川归海、万流归宗的写法，很高明。书洛呢，我觉得她的散文，已经有了些许这种气象，如小荷才露尖尖角。

说起书洛的文字风格，我倒觉得和宋词的意境有一些联系。比如姜夔的词，他是两宋词人中我最喜欢的，后人评价他的词：以健笔写柔情，清空，醇雅。宋季的大词人张炎最欣赏他的词，在他的《词源》中说：“姜白石如野云孤飞，去留无际。”很能说明白石的词品。如果从宋代流派和风格众多的词人中挑出一位和书洛文章风格相近的，我就选姜白石了。李清照我不会选，虽然易安是婉约词的正宗，但她的词够婉约，却少了一份书洛文字中的通达和疏朗，她的风格偏凄清而非冷峻清健，眼界也窄了一些，这当然也和古代女士的生活受到很多社会习俗的限制有关，无须苛求。

书洛的文字中，有不少写到雪，写到梅花的。写到梅花，必然会牵涉到清、寒、冷香几个意境，这方面，古代和现代的人，其实是气脉相通的。宋词写中秋，东坡推第一，写梅花，白石不让别人专美，他的《疏影》和《暗香》，更被推为词中的咏梅绝唱。试拈出几例：“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暗香》）、“清角吹寒”“波心荡、冷月无声。”（《扬州慢》）、“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念奴娇》）、“天涯清味，仗酒祓清愁，花消英气。”（《翠楼吟》），这几个句子中蕴含的气息，我觉得和书洛的文字中的一部分是气脉相通。说到这里，又涉及到古典诗词和现代诗的联系。唐诗宋词，是讲究律的，现代诗破了这一点，这是从形式上说的。从意境上，两者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现代诗属古典诗词的老树新枝。比如现代诗非常讲究的修辞，中国古代早就有，《诗经》里面的“赋、比、兴”就是现代诗的主要手法，包括通感，这在李贺的诗中也是不难见到。

东拉西扯，说了几句我个人对书洛文字的感受和看法，现在转回头，再来把这篇《你不知道的事》简单说几句。因为这篇基本是赞我的，我还真不好展开说啥，面对书洛此篇，我的姿势是这个样子：低个头，不停掐衣角。这既不能同意，那是骄傲；也不能反对，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唯一动静比较大的就是头冒虚汗，好在这个也不是很要紧，顺手拿个大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写吧，回到起点重新出发。据说学院派认为写文章要圆，要收尾相接，起结呼应，我左看右看，又把稿纸颠倒过来看，咋看都不象。

书洛这篇文字开局采用开门见山式，迎面开宗明义一把拎出主题如同从考篮里拎起一只猫：“山猫是好人”，我看了先懵后面紧跟着一咧嘴。我是好人吗？我脑子以希捷7200转硬盘的速度跟着回旋了半天，方向感依然模糊。赶紧冷水敷面冷静一下，嗯，我想这么说应该更准：山猫不是一个坏人。好了，第一段后面的我就不说了，一说估计又得画卷展开，十里长亭了。

然后呢，书洛写道：“山猫像个拈棋者”，我像吗？我抓抓自己耳朵前后还拧了几下，咋看咋不象古力同学。现实中，我会下跳棋军棋象棋，水平一般，围棋还不太会下。书洛这里是以棋局喻人生，倒是很贴。下棋是讲究策略的，而现在的手游或pc单机游戏，策略游戏是一个大类，也是我唯一喜欢的一类，曾经玩过几个比较有名的塔防游戏。一般来说，路线设计的合理性和火力配备如何组合，是塔防游戏输赢的关键。这就牵涉到书洛说的“输在何处，该镇守哪里。”

“山猫走来的回廊，是那篇并不灯火辉煌的文字”，这里，书洛用了象征的手法，显见功力。“说着善良的话，捣鼓这美好的心意”，这句话很淡然，很家常，语言带微微一笑的亲和感。书洛家常式的话语在文字中出现很少，也就很难得。

接下来，需要敲黑板了，重点终于来了，山猫“活的理性现实，其实与我的心思当是隔山隔水的”，这句话是文中的关键句或主题词之一，真实而客观，不回避，不含糊，文字带足诚意。这其中涉及到三观，涉及到生活观念和文字风格，说实话，我和书洛差异真还很大，同的部分反而很少。那么，大家还是能保持住文字的互相交流和联系，因而，这微不足道的共同点，就愈显弥足珍贵。如果相互的连接是网，那连接点很多，甚至几根线断了都不影响啥。如果只有一个连接点，那就更需要呵护和珍惜，我想，对我对书洛都是如此。

好了，写于此先停一下。后续的，等空了再接。我现在发现，我写字最大的特点就是啰嗦。但自己也是有苦难言，这不啰嗦又不行，不然，很可能造成语言表达不清，语义含混的不良后果；那啰嗦了呢，这文字就越写越长，长到长途跋涉之后，地平线依然很遥远，长到仪表盘失灵，我自己都几乎驾驭不了。这和书洛的简洁而简约精炼是一个明显的对比，我也只好自嘲一下，灵机一动，采取分段更的形式吧。当然，最起码，文字表达要还是真实并且老实的，这一点自问还能做到，其他的，真就顾不上了，顺其自然吧。

山猫 202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