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典文学探讨] 满宠和司马懿在樊城之战中的作用

自励 · 发表于 2018-4-29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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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宠和司马懿在樊城之战中的作用

      经过水淹七军之战，关羽乘胜进攻樊城。可关羽最终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被迫率军而退。以往人们爱从关羽的视角去探讨他在樊城之战中失败的原因。现在我们能否转换视角——曹军为什么能在樊城之战中取胜？原因是多方面的。我认为需要强调满宠和司马懿这两位人物的作用（这里不重点讨论其它原因）。

      他们当时的身份尽管不是执掌大权的主帅，也不是冲锋陷阵的将领，但真诚的谏言却对主帅的决策有重要影响。

   却说樊城周围，白浪滔天，水势益甚，城垣渐渐浸塌，男女担土搬砖，填塞不住。曹军众将，无不丧胆，慌忙来告曹仁曰：“今日之危，非力可救；可趁敌军未至，乘舟夜走，虽然失城，尚可全身。”仁从其言。方欲备船出走，满宠谏曰：“不可。山水骤至，岂能长存？不旬日即当自退。关公虽未攻城，已遣别将在郏下。其所以不敢轻进者，虑吾军袭其后也。今若弃城而去，黄河以南，非国家之有矣。”愿将军固守此城，以为保障。”仁拱手称谢曰：“非伯宁之教，几误大事。”乃骑白马上城，聚众将发誓曰：“吾受魏王命，保守此城；但有言弃城而去者斩！”诸将皆曰：“某等愿以死据守！”仁大喜，就城上设弓弩数百，军士昼夜防护，不敢懈怠。老幼居民，担土石填塞城垣。旬日之内，水势渐退。（节选自《毛本》第74回）

   关羽大军进逼之际，樊城又被水势所困，樊城守军主将曹仁也准备弃城而逃。满宠冷静分析战场态势，及时提出忠告：1、山水固然汹涌，但持续时间不会太久，因此不用过分恐慌；2、关羽的力量没有所想的那么强大，他还需要防备我军袭击后方，因此我军可以树立坚守的信心；3、如果放弃樊城，恐怕黄河以南的地盘都会落入关羽之手，因此我军不要轻言放弃。否则付出的代价实在难以承受。

   满宠的话尽管不多，但句句在理！幸好此时的曹仁也很明智，虚心接受满宠的主张，聚众将发誓死守樊城，并强化守城措施（当然，城中百姓也在配合）。后来的情节证明，幸好曹仁没有放弃樊城，否则曹操集团所面临的局势会更加恶化，关羽在别人面前又可以自负一回了。

   却说关公擒了于禁，斩了庞德，威名大震，华夏皆惊。探马报到许都，曹操大惊，聚文武商议曰：“某素知云长智勇盖世，今据荆襄，如虎生翼。于禁被擒，庞德被斩，魏兵挫锐；倘彼率兵直至许都，如之奈何？孤欲迁都以避之。”司马懿谏曰：“不可。于禁等被水所淹，非战之故；于国家大计，本无所损。今孙、刘失好，云长得志，孙权必不喜；大王可遣使去东吴陈说利害，令孙权暗暗起兵蹑云长之后，许事平之日，割江南之地以封孙权，则樊城之危自解矣。”主簿蒋济曰：“仲达之言是也。今可即发使往东吴，不必迁都动众。”操依允，遂不迁都；因叹谓诸将曰：“于禁从孤三十年，何期临危反不如庞德也！今一面遣使致书东吴，一面必得一大将以当云长之锐。”言未毕，阶下一将应声而出曰：“某愿往。”操视之，乃徐晃也。操大喜，遂拨精兵五万，令徐晃为将，吕建副之，克日起兵，前到阳陵坡驻紥；看东南有应，然后征进。（《毛本》第75回）

      于禁兵败的消息传来后，曹操的第一反应也是惊慌失措，居然说出“孤欲迁都以避之”（见上文）这类泄气的话。幸好司马懿（尽管他此时不在樊城）理智地分析战略态势：1、于禁等人之所以兵败，并不是战斗力不行，而是遭水患之故，对于国家的综合力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2、刘备和孙权现在已经不再友好，既然关羽得志，孙权心中肯定不乐意。只要遣使去东吴陈说利害，孙权多半要出兵。关羽将会限于被两面夹击的被动局面之中，樊城之危可以解除。

      当主公的心态动摇时，部下的谏言就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听了司马懿的话（当然，蒋济也发言支持司马懿）后，曹操最终没有低头，不但不迁都，反而调兵去迎战关羽。

      假设当时的曹操有迁都之举，不但会严重动摇樊城守城将士的信心（曹仁之所以不弃城，可能也考虑到曹操的因素），甚至会导致北方地区出现混乱局面而难以收拾。幸亏曹操没有走这步棋，否则关羽又该大笑！

      我们再冷静地分析当时的战略态势：

      于禁统帅的“七军”固然已全军覆没，但此时的曹军并未到无力再战的程度。曹操集团仍然控制着广大的北方地区，拥有雄厚的战争潜力，这一条件是关羽不具备的；北方地区的社会秩序大体上是稳定的，那边此时也没有声势浩大的反曹集团（关羽真的长驱直入后，所能得到的支援也很有限）；并且，当时的曹操集团和东吴暂时休战，至少曹军在短时间内不用两线作战，可以集中兵力对抗关羽；由于刘备集团并没有同时出兵关中，因此曹操集团也不用在那边多配置兵力。

      何况，关羽所拥有的一州之兵仍然是有限的（除非刘备及时增援）。越往北方推进，距离自己的后方就越远，后勤保障就越难维持。并且，关羽还要分出不少兵力来防备东吴可能发起的偷袭之战，并不能专注于对曹作战。

      从曹操集团的角度分析，能否确保自己的战争资源不被关羽及时夺取——是关系到能否打败关羽的重要因素。最忌讳的是在一两次战役失败后就惊慌失措，丧失凭借优势战争潜力和关羽周旋的信心。

      在兵力不雄厚的情况下，关羽更强调的是一种气势——希望借自己水淹七军、威震天下的声望去吓倒敌方。如果敌方是目光短浅、怯弱无能之辈，关羽的目的可能会达到。但是，一旦对方的有智之士及时向上级提出有价值的谏言并得到采纳，关羽也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