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花期】

阿虹 · 发表于 2024-11-27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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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湿衣聊问谁？人事全非。几番山花烂漫，闲花逐水为哪般？思君几番。——题记。

我走在老屋寂寞的小巷，撑着花伞，雨水早就弥漫了四周，就笃笃的鞋跟踩着石板，如竹板敲击的伴奏。三月的雨很长，一直温柔而又多情地下，迷蒙漂浮如幔。伞下的我如走进无边苇草丛中的孤雁，连鸣叫都显得多余。也好，孤单也是一种平稳又无聊的状态，这样也好，免得把某人带进心里，哪天又带来洪灾。

老屋早是斑驳疮痍，静得如遥远的画页。屋前的柿子树撑着硕大的叶子，霸王花攀援在围墙上，不见家禽的影踪。放下伞，才发觉风衣也被雨濡湿了许多。那门前的石狮子也暗淡了许多，暗红的屋梁，还是默默地诉说岁月的沧桑。“那是谁家的女儿？”背后传来一句乡音，倒惹我泪水涌来，离开的日子实在太长，长到人事全非，只有静默在雨中的老屋显示一份熟悉的苍凉。

夜里，灯火昏黄。偶尔一声两声的虫儿不甘寂寞地弹唱。我翻开发黄的书页，看到那枚熟悉的银杏书签。这是你在都江堰摘下来的？还是在九寨沟里摘下来的？亦或是杭州的街头？北京的景山公园？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摘几片银杏的叶子，夹在书里当书签。可是，怎么也会物是人非，就我一个人静静地守候着曾经有过的美丽？几点雨丝飘进来，脸上微凉，只好合上书本。

你很野蛮，总在我不设防的时候来到我的梦里，一脸灿然地笑着，不语。

可知道，你一直都是我守候的花期，那么多年一直相约绽放。今年的三月，伞下早就不见了你，不见你如约的花期，只有缠绵繁密的雨飘着惆怅的小曲。你看，窗前的雨丝，没有了诗情画意，却有李清照笔下的乍暖还寒的清冷，像柯罗安静涂抹在画布上的那抹色彩，此刻正幽幽地漂浮在熟悉的地域里。你静静地看着我，伸出手要拂去我脸颊上的泪痕吧？可我选择了逃离。想起早些日子，一个人凝望着老屋无人驻足的寂寞风光，看着那片摇曳的花海，渐渐地就觉得，没有同时绽放在一个季节的花海，就无法属于彼此，只能同时属于这片天地。

在鸟语中醒来，还觉脸上有泪痕滑过。谁都不想，老屋还在，相约的花期却碎在江南的烟雨天。